乡思是潜藏在人们内心较深的情愫。每逢岁末,这种情愫都在背井离乡的游子们心底潜滋暗长。然而,在通讯和交通不发达的古代,出外远行的人们并不能以较快的速度归家,平时与家人的联系也并不便捷。他们除了吟诗作赋,宣泄思家想亲的情绪外,只能选择把文字寄到远方,倾吐思念。在车,马,邮件都很慢的年代,一封家书的分量是难以估量的,是家里人与外出游子之间的全部精神维系。因此,无论寻常百姓,还是文人士子,书信都成为了一种必不可少的沟通方式,是传情达意的重要媒介。
古人称书信为尺牍、尺素、书札、书牍、简札等。“家书”一词较早见于西汉,但它不是指书信,而是指家藏之书,作为书信的意义使用,较早见于三国。
家书虽只是一纸信笺,却是中华文化剪不断的根脉。
在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里,方寸家书,绵延千年,在烟云风雨里收揽了古人的悲欣岁月,承载着亿万家庭的旧日往。
古人写家书总是思忖再三,郑重提笔。因为他们出外游学、赶考、经商、出仕、从军,短则一两月,长则三五年,甚至可能遥遥无期,归去无计,只能凭靠一纸书信,或报平安,或表惦牵。
古人的家书内容丰富,意义非凡。大到治国安邦的方略,人生际遇的变幻,小到寻常俗务的念叨,家庭教育的传授,柔情蜜意地倾吐……
家书,是旅人浓墨的乡愁,也是归人无边的思念,联系着两地的骨肉亲情。人都说,每一封家书里,都寄托着家人的望眼欲穿,映照着游子的归心似箭。
岑参第一次远赴西域,奔赴安西,途中遇到入京使,写下:“马上相逢无纸笔,凭君传语报平安。”他送李判官入京,又乘醉写下:“送子军中饮,家书醉里题。”
张籍在陕西城里见秋风起了,思念家乡,匆忙写下:“陕西城里见秋风,欲作家书意万重。”
苏轼收到家乡寄来的一封书信,信中殷勤致意,询问归期,他只能身不由己地说:“一纸乡书来万里。问我何年,真个成归计。回首送春拚一醉。东风吹破千行泪。”
家书,情止于笔而溢于纸,片言只语,纸短,情长。